“张汝伦：今天，怎么重新审视黑格尔的历史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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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复旦大学特聘教授、哲学学院教授张汝伦

编者: 当今世界处于“百年不遇的大变局”之中，如何从风暴动荡的表象中揭示本质和规律，从整体上了解自身，走向未来？ 以历史为鉴，可以知兴代。 这不仅需要我们回归历史本身，与历史对话，还需要更高的房子建造瓒的历史哲学观点。 黑格尔的历史哲学是人类首次自觉将自己的历史合为一体来思考的。 在今天的语境下，如何重新审视黑格尔的历史哲学呢？ 那个会带来什么样的启发？ 为此，本刊特辑复旦大学特聘教授、哲学学院教授张汝伦近日在读书会上发表了以“世界历史和人类未来”为主题的演讲，让网民非常高兴。

核心观点 :“历史哲学”不告诉我们将来会怎么样。 只是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暂时的，有限制的。 我们只能从各自的立场看问题。

当今世界，历史哲学成为越来越冷门的哲学中，最冷门的人。 但是，人类如果不希望自己的盲目走向毁灭，就无法离开对历史的反思。

历史哲学不是历史，哲学家和历史学家在谈论历史时不同

黑格尔一生写了许多着作。 《历史哲学》这部着作似乎比他的《逻辑学》和《精神现象学》更容易读。

黑格尔会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伟大的人物，其实是拿破仑、亚历山大、凯撒那样的历史理性手中的工具。 当然，他们的行为来自自己的野心和热情，但背后却被世界的历史精神所操纵。

黑格尔也说过，人类的历史实际上是自由迅速发展的过程，最初是少数人的自由，之后是多数人的自由，最后迅速发展到现代德国，那是所有人的自由。 这样用三段式来描述人类自由迅速发展的三个阶段，很多中国人都看了一遍，就背了下来。

表面上，“历史哲学”很明白，但之后很多人不去读了。 为什么？ 其一，在受过科学主义和实证主义洗礼的历史学家看来，黑格尔的历史哲学所讲述的许多历史事实纯粹是胡说八道。 第二，黑格尔为了论证他的逻辑构想，强行歪曲了许多生动的历史事实之后，将其推入了他的理论模型。 克尔凯郭尔说黑格尔是江湖骗子。 因为这许多人认为，如果想了解历史，去看黑格尔的《历史哲学》是最愚蠢的。

但是请注意，历史哲学不是历史。 哲学家和历史学家谈论历史的时候不一样。 严格意义上说，只有人类有历史，动物没有历史。 为什么？ 第一，人的行为由既定的目的支配。 第二，实施某种行为后，人会创造回忆和记录，思考其意义和教训。 这还是史学。 哲学怎么样？ 希望在此基础上，整体把握它，赋予我们人类的历史意义。

黑格尔说，历史是精神自我迅速发展的历史，也是世界走向自我意识的过程。 充分的自我意识是自由意识，是宇宙迅速发展的顶点。 自由不是随便的事，而是按照理性的标准行动。 因为，历史是我们理性潜能逐渐自由的过程。 换句话说，历史是一个理性自由的故事。

但是，历史系教授说:“净胡说八道”“不说别的，历史哲学的指导思想在历史中无法被证实”“历史为什么会成为理性自由的过程？ 历史中充满了偶然性和非理性因素”。 例如，施陶芬堡伯爵炸死了希特勒。 希特勒站在会议桌特别结实的橡木桌腿旁，弹片和冲击波被桌腿挡住了。 否则，第二次世界大战将不得不改写战后整个世界的历史。 而且，很难说历史到底是自由的过程还是奴隶制的过程。 如果说进步战胜了野蛮，为什么历史充满了野蛮消灭文明的例子？

但是，黑格尔并不是不知道历史的蛮横和非合理性。 黑格尔从来没有幻想过，历史是光明的，美好的过程。 但是，他认为历史上外在的非合理性不能否定其内在的理性目标。 相反，历史中的非合理性是实现宇宙理性最终目的所必需的，世界精神是狡猾地利用世界历史个体的非理性动机，实现其理性目标。 所有历史的偶然性最终必然在理性中解释。

在黑格尔那里，不是无论发生什么都可以称之为历史。 他说，“历史”一词意味着发生的事件，意味着对历史发生的事件的描述和记录。 因为德语中“发生”和“历史”两个词的发音和词形很接近。 利用这两个词形，黑格尔说，叙述和发生，历史的书写和现实的历史事件，都出现了，他们一起从共同的源头浮现出来。

所以，历史的一些变化和活动是人类的自我记录、自我记述和自我解释活动。 那是人类自觉的活动。 因为，历史本身并不像我们通常认为的那样，发生的事件都被称为历史。 被我们意识到，记录下来的事件才被称为历史。

人类的历史不仅是精神自我完结的过程，也是精神自我否定的过程

美国哲学家腓特烈在《历史哲学》英译本的序中说，《历史哲学》是黑格尔哲学的核心和中心，是一部影响最深的著作，黑格尔始终将思想和历史视为同一过程，他自己的哲学是历史的产物，我们需要历史地理解。 脱离历史语境，黑格尔哲学及其意义得不到真正的理解。

黑格尔生活在近代西方统治世界的时代，地理大发现、科学革命、工业革命、宗教改革和启蒙运动等划时代的人类历史事件，不仅使西方民族成为第一个拥有世界视野的民族，而且使西方人的历史意识得到了迅速发展。 世界史的概念就是在这个时候产生的。

德国哲学家莱维特说，黑格尔的全人类基本上都是用历史术语来思考的。 他前面没有其他哲学。 在黑格尔之前，没有一个哲学家想像黑格尔那样全面把握历史的性质。 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人类首次自觉将自己的历史统一起来考虑。 马克思还对黑格尔的“历史哲学”和历史意识表示赞赏。

黑格尔不是写历史，而是写历史的哲学。

他虽然被指责为历史实证主义，但历史从来不是事物的客观记录，而是人类了解自己努力，赋予自己行动和意义的活动，所以没有必要记述具体的实证过程。 对历史哲学和人类历史的哲学思考是对人类活动及其迅速发展的反思，这种反思是为了从整体上把握人类的历史活动。 黑格尔最重要的贡献是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全面了解人类历史的框架。 黑格尔不是故意歪曲事实说明他的辩证法，而是用辩证思维的方法反思人类历史。

历史隐含着自己的规律和逻辑，而这个规律和逻辑，正是通过历史的偶然性发挥作用的。 因此，黑格尔并不比其他历史哲学家和历史思想家更轻视偶然性的历史作用。 但重视偶然性，不能把历史描绘成喧闹、杂乱无章的画面，而必须从整体上把握历史的内在原因和过程。 这不仅要通过牺牲偶然性来实现，还必须通过了解偶然性来实现。

黑格尔认为历史是一个理性的过程，但决不是马平川的坦途，而是理性凯歌前进的记录，相反，它并不是一个充满斗争的过程。 作为历史的主体和理性的代理人，人是自由的，但自由作为人的本质，不是与生俱来的权利和性质，需要通过克服斗争和障碍来获得，因为这些障碍是人的活动的产物。 所以黑格尔说，精神在和自己战斗，把自己当作最困难的障碍来克服。

因为，人类的历史不仅是精神自我完成的过程，也是精神自我否定的过程。

世界精神通过所谓的世界历史民族，创造生活方式，落实各个阶段的目的。 在创造这个民族有潜力的生活方式中实现了一切之后，其历史作用就结束了。 而创造的结果成了桎梏，成了最后灭亡这个民族的毒药。 也就是说，在历史迅速发展的任何阶段，包括自身破坏的物种，都必须否定他自己。 这个自身破坏的物种不是其他，而是这个阶段的创造性。 人需要克服的障碍不是不快，而是自己努力的结果。

历史不仅意味着过去，也意味着未来。

历史哲学不能受到冷遇[/s2/]

在黑格尔看来，这是人类的历史，其实是人类异化的历史。 人类受到他们自身创造的文明的制约，被眼前的造物所转移，忘记了自己的长期目标，以为获得了自由，所有文明都从自己的视角了解世界，总是觉得自己的视角是绝对的真理。

我年轻的时候也总是觉得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 就像现在的00后一样，世界似乎他们理解了。 但我在00后说，不久，你们也和我们一样。 年轻人总是觉得前面的人都是白活的。 只有自己眼中的世界才是人类的正道。

文明也是如此。 每个时代，每个文明在那个命令的时候，都认为自己代表着绝对的真理。 人类总是想让已确立的文化永远生存下去。 他们说，子孙后代看今天的人就像我们看古人一样，有时没想到你们怎么那么幼稚，你们怎么能这么想？ 文明永远如此，但黑格尔指出这一点。

黑格尔说，人们这样做，就会忘记历史，忘记人自身的历史。 也就是说，我们各自走向死亡，各自只能活这么久。 的无数个体，他们当然也有他们的认知和历史性。 如果人类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人类的历史就会远离真正的长远利益。

“历史哲学”不会告诉我们将来会怎么样。 只是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暂时的，有限制的。 我们只能从各自的立场看问题。 就像印度的寓言《盲人摸像》一样，我们接触到的不是大象的全部，我们接触到的只是大象的一部分。

在当今世界，历史哲学不能称为黑格尔的“历史哲学”，而是成为了日益冷门的哲学中最冷门的人。 但是，人类如果不希望自己的盲目走向毁灭，就无法离开对历史的反思。

历史不仅意味着过去，也意味着未来。

这就是黑格尔特有的深刻之处。 他也想阐述精神迅速发展的圆满性，但他天才的敏感，总是在其叙述中包含着替代的要素，黑格尔哲学的魅力也在于此。